你出气,我是怕万一真给他打死了,就没人帮你看那俩小的了。”
柴小丑还是闹,说宁愿一个人看四国跟增国叫使死,也不想看见保国,刘老三没跟柴小丑犟,他出去了,到半夜才回家,柴小丑找不着人,自己消停了。
保国说:“年年你不知,不用天天害怕挨打,我觉得可美,可要是俺奶奶不死,不定哪一天俺伯可能就又开始听她了,我可想叫俺奶奶快点死。”
年年看着保国摸黑在墙上画了一道儿,就回家了,临睡前,他问就着煤油灯补衣裳的田素秋,都是孙子,保国也是男孩儿,为啥柴小丑恁不待见保国。
田素秋说:“不知,人有时候就这样,啥原因都没,就是待见这个不待见那个。
一个人要是踅摸上你,你干啥都不对,出个气他都能挑出一堆毛病,你把你最好的东西捧着给他,他都不稀罕看一眼。”
年年有点激动:“他都不待见你了,还送他个屁东西。我要是有好东西,肯定是送给待见我、对我好的人;不待见我的,滚他妈的蛋吧。”
田素秋停下针线,戳了下年年的额头:“你这个性子呀,长大不少得罪人。”
年年不服,鼓包着脸想跟田素秋犟。
田素秋脸一拉,对着他举起巴掌:“再跟我犟,打,明儿还得去学咧,快睡。”
年年钻进窝嘟囔道:“大人都不讲理,光兴自个儿说,人家一说就打打打。”
田素秋继续补衣裳:“我生你养你,打你还不是现成咧,我跟你样这么大的时候,想挨还没人打我咧。”
年年没有姥姥,也就是说田素秋没有妈,每次说起长辈修理晚辈,田素秋都用自己和自己在娘家的一群堂兄弟姐妹举例子,每次得出的结论都是“能被亲爹亲娘打是福气”。
年年不同意田素秋的结论,可知道自己说不过她,怕再被她按着回忆一遍“没有亲爹亲娘打的小孩最可怜”,毅然决然地闭着眼睛装睡着。
昏黄的煤油灯和田素秋的絮叨似乎能催眠,没一会儿,他就真的睡着了。
——***——
商洲,书院街39号。
傅安澜坐在书桌前,微微侧头,静静地端详着那几摞稿纸。
第一摞,干干净净,整整齐齐,根本就没有翻动过的痕迹。
第二摞,稿纸虽然有一点卷翘,但很干净,也就是被人敷衍地翻看过几眼,然后才被打回来。
第三摞,稿纸远看是干净的,拿的时候能感觉到上面有尘土,被扔地上过,然后被捡起来,打回给他。
第四摞,稿纸上有一片片浅褐色,整体还皱巴卷曲,沾染了泥水,现在干了。
第五摞……
第六摞……
……
今天被打回来的,已经不是一摞了,或者应该说,不是一整摞,被随意撕过几下,右下角被撕扯掉了,但没有扔掉,和其他部分一起装进文件袋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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