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将伞柄倾倚一侧的男人。
拨云见日,一日入王侯。
那样的男人,又怎会是寻常贩夫走卒,自然最得姑娘倾慕。
贵为一城之将,却在发妻亡后久不续弦。
同为军伍出身,将伴戎马,倾尽天下。
所求,不过一人相伴白首。
两个人,是何其的像呢!
“后来啊…后来荒兽进犯九州,‘龙城一战’,大秦八十万镇荒军损失殆尽。统帅镇荒军的,正是我祖母她的父兄。”
“然后,我祖母那一族便被安上了通敌谋反的罪名,罪诛三族。”轻酌一口壶中烈酒,复姓南离的姑娘眼角泪光闪烁,“那一年,祖父位极人臣,刚刚成为大秦武君。祖母她为了不株连祖父和爹爹,便留休书一封,挥剑自裁于阿房宫前。”
“从今以往,勿复再相思。相思自此与君绝,君莫思量我。将你从前与我心,付与她人可!”南离苏轻声念道,声音很轻,“三十三字,这便是当年祖母给祖父所留诀别诗。”
沉默半响,柳小凡缓缓开口,“你祖母,是一位奇女子!”
诀别诗,合共三十三字。
字字决绝不复相思。
可整篇诗,却又句句透着相思。
难怪,江湖常言,‘女子无情时,负人最狠。女子痴情时,感人最深。’
世间万般,最难言语的。
说到底,不过就是一个情字。
女子如此,男子何尝不是。
江湖,庙堂。
沙场,边荒。
巨庙堂之高,处江湖之尊。
纵横沙场也好,手握天下全也罢。
男子留情,必近无情。
男子无情,心必有属。
“可好笑的是,等到将我祖母的族人押赴刑场时,却尽是些老幼妇孺。”小心翼翼将脑袋靠在身旁少年肩膀上,南离苏双眼微阖,“族中的男人们啊,老的也好,小的也罢。但凡超过十六岁的,全都埋骨龙城之外了。”
柳小凡眉头微蹙,终是没有推开。
手抚栏杆,身子有些僵硬,仍由身旁姑娘这般倚靠。
“更好笑的,是抄家时,在祖母族中却仅仅抄得纹银三千两。”靠着柳小凡肩头,南离苏唇角微翘,缓缓说道:“祖母族中祖训是苟利国家,不求富贵。所以从那时起,祖父便很少再去朝堂了,以商贾之道立族。后来,就连南离一族的族训都被他由‘大秦一统为仁,九州兴亡为义。’改作‘不披甲,不从军。兽走留皮,雁过拔毛,以义取利为信。’”
南离苏很喜欢少年身上味道。
世上,最好闻的味道,约莫就是自己喜欢的人身上味道。
“那个,虎妞儿,我……”
柳小凡想说什么,可不等开口,便被身旁女子抬手捂住了嘴。
“小蛮哥哥,就让我靠一小会儿。”轻轻拽着少年袖子,南离苏声音很轻,“我知道,天亮你就要走了,可有些话不趁着现在醉了说,我怕,我一辈子也不会说了。这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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