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。
“待会儿我会去与娘娘推荐继任人选，不出意外的话，七日后，我便要出宫去了。”
“姑婆——”
纵使这几个月里，两人之间一直在做这样的心里建设，但真到了这个时候，姜宝玉还是会舍不得。
可姜荣喜却摆手不叫她说话。
“姑婆有些累了，不要耽误工夫，好好听我把话说完。”
姜荣喜没有回头，而是依旧在看那件龙袍，这或许不是她成为尚服以来最出色的作品，可却是最让她有成就感的。
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件衣裳做出来时，心中那火一样的炙热。
同样的，她也没有忘记在她的喜悦覆盖之下，另外一个人的黯然失色。
所以她笑着笑着，便笑不出来了。
“继任人选与姑婆不是朋友，甚至还有可能是死对头。”
这话让姜宝玉震惊，但她却并没有反驳。
“姑婆这样选，一定有自己的道理。”
姜荣喜回头看她，满意地点了点头，继续扭身看那龙袍。
“御用尚服局交到她手里，会走向更好的地方。她是个很有本事的人，你要好好跟她学。”
“姑婆！”
这是姜宝玉不能接受的，她与姜荣喜虽是祖孙的关系，但也算拜了师门了，又岂能再拜旁人为师？且那人还是姜荣喜的死对头？
可姜荣喜偏不叫她说话。
“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，但你要明白，学到的本事都是你自己的，就因为她是我的死对头，你才更应该跟她学。学好了，再用她教你的本事战胜她，成为更优秀的人，这样也算是为我出气了。”
怕姜宝玉以为这是什么容易的事儿，姜荣喜还特意给她敲警钟道：“你也先不要嫌弃，就算你想跟她学，她也不一定答应呢。
但你必须要让她收下你，这是我最后的心愿。你若还对我有点孝心，便一定要做到，你听懂了吗？”
“姑婆！”
姜宝玉实在是不愿意，像姑婆这样好的人，那人竟要与她做死对头，能是个什么好人呢？
选师父比起能力，更要先看重师父的品行，不然就算一身的本事加身，心术不正，也将为天下祸害。
姜宝玉可不想要这样的师父。
可姜荣喜却一定要她答应，见她没有回答，还又用力问了一遍。
“我问你听懂了吗？”
似乎是太用力了，这话说完，她便捂着胸口，猛咳不止。
不多时，竟是一口血咳了出来。
姜宝玉吓得忙要扶她出去。
“我们还是快离开这儿吧，太医说过您不能见灰尘的。”
可姜荣喜却执意不走，死死拽着她的手继续问道：“我问你听懂了吗？”
“我听懂了，我会拜那个人为师，跟她好好学的。要是她不答应，我就软磨硬泡，直到她答应为止，只要姑婆能好好的，我做什么都行，所以我们现在出去好不好？”
姜宝玉都要哭了，总算叫姜荣喜愿意跟着她出去。
这会儿的姜荣喜，精神已经恍惚，说起话来也有些虚虚实实的。
“到时候她来的话，第一个开刀的会是姜家。”
“姑婆不要担心，有我爹在，不会有事的。”
姜宝玉才不担心这个，只想着快点把姜荣喜带出去。
姜荣喜却还有心事。
“暗阁怕也留不住了……”
“不会的姑婆。”姜宝玉极力摇头。
“我就算拼了命也会保住这里的东西，姑婆您放心。”
“不——”
姜荣喜忙拉住她的手。
“你让她随意处置，尤其是那件龙袍，就算她要火烧刀裁，也不要阻止她，只有这样她才会消气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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